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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出分之日，又是“狀元”一詞頻頻出現(xiàn)在媒體之時。雖然說不應該炒作高考狀元，但有一條新聞值得關注：來自宜春市銅鼓縣銅鼓中學的徐皛玥同學，以663分成為江西省文科總分第一名。理科并列第一名的三名同學中，有兩名也來自宜春的縣中（上高二中，豐城中學）。 其中，銅鼓縣的經(jīng)濟在宜春排名末尾，在江西100個縣市中也僅高于資溪縣。銅鼓中學也是銅鼓縣唯一的普通高中。在這樣的中學出了全省“狀元”，也就難怪縣城都在“喜大普奔”了。 雖然徐同學只是個例，不一定有代表性的，但也讓人們思考近年來的一個議題：縣中還能不能出北大清華了？ 按理說，這個問題本不應成為問題，在普遍認為較為公平的高考制度下，同一?。ㄖ陛犑?、自治區(qū)）內(nèi)各個學校和所有學生都在同一賽道上，能者高分，不會區(qū)分是否是縣級中學。事實上，在1990年代之前，不僅縣中，有些更“普通”的高中也可以有考入北大清華的學生。比如我老家所在的鄉(xiāng)中學，也曾經(jīng)有人考入清華。 但是，現(xiàn)在絕大部分縣中都很難有進入北大清華的學生，甚至部分地區(qū)縣中都難以為繼，出現(xiàn)“縣中塌陷”之說。為此，國家已經(jīng)出臺一系列“縣中提升”措施，包括讓北大、清華等高校定點扶持縣中。 “縣中難出貴子”，一個原因源于1990年代的統(tǒng)一中考，優(yōu)秀的縣城學子被吸引到更好的市中去，此后部分中學甚至民辦（公參民辦）中學開始全省“搶人”。優(yōu)秀生源被吸引后，學校的“績效”下降，進一步流失生源，造成一種不良循環(huán)，即所謂“縣中塌陷”。 如果只是因為好學生被吸引到市區(qū)甚至省城，從社會效率角度來講不一定造成損失，需要改變的也許是“只有出狀元才行”的觀念。縣中不必去比“北清率”，與其花錢去吸引尖子，不如用這錢把已有的生源好好培養(yǎng)。進一步，如果縣城能辦好初中，鄉(xiāng)鎮(zhèn)能辦好小學，讓優(yōu)秀的學生好好成長，不管他是在縣中、市中、省中讀高中，又有何不同呢？——但如果在縣城就能接受同樣的教育，又為何要去省城呢？ 以銅鼓縣為例，2019年銅鼓縣對公立高中實現(xiàn)學費全免，雖然只是一年幾百萬元，但對于年財政收入只有5億元左右的銅鼓縣是一筆不小的開支，對于許多貧困家庭也是一大利好。至于三年后恰好出現(xiàn)“狀元”，可能只是無心之果，但又在情理之中。 當然，某種程度上“狀元”的出現(xiàn)，合理化了高中免費的政策。但即使沒有狀元（這畢竟是概率事件），銅鼓縣這一政策還是值得點贊的。也許在某些地方官員看來，高中免費只是花錢，而無法“刺激經(jīng)濟”。但其實教育是這一階段廣大民眾最基礎的需求之一，其意義遠大于修高速路、辦開發(fā)區(qū)。教育辦好了，人就能留下來，縣城才能活起來。 從公共經(jīng)濟學角度，基礎教育其實是地方政府最重要職能之一，但地區(qū)間差異是一個主要障礙。這既需要地方政府需要銅鼓（還有其他一些縣）的智慧，當然也需要上級政府的轉(zhuǎn)移支付。再窮不能窮學校，振興也要從教育開始。